第三节结束的蜂鸣器响起时，班切罗抓起毛巾擦拭后颈，汗渍在纤维织物上洇出盐渍标本，像三条蠕动的蛞蝓。计分牌显示71-81的猩红数字时，这位20岁前锋已背负着全队42%的有效得分，他的左膝护具里传出齿轮生锈的摩擦声。"每分钟触球5.3次，联盟第三，"Opta数据幽灵般浮现在更衣室白墙，"但失误率高达18%——如同往生锈的捕鼠夹里塞牛排。"
"我们被困在透明罐子里，"魔术主帅莫斯利赛后凝视着虚空中的某个点，他的领带结正缓慢滑向锁骨凹陷处，"凯尔特人的战术手册是用古冰岛语写的。"更衣室角落传来指甲抓挠金属柜的声响，班切罗的球鞋仍在地面渗出深色汗渍，据现场技术人员测量，其表皮温度达到47.2℃——足以灼伤柚木地板。
TD花园球馆顶棚的射灯突然频闪三下，观众席某位戴单片眼镜的老者声称目睹了恐怖画面：当班切罗第14次冲击篮筐时，他的投射阴影比实体多出十七根肋骨。"场均跑动距离3.8公里，"ESPN分析师调出热力图，"其余四位首发加起来仅有2.1公里，这具年轻躯壳正在经历量子级别的坍缩。"
北看台第六排，八岁男孩用力揉搓眼眶："爸爸，为什么班切罗叔叔在跟空气摔跤？"他的父亲沉默着撕碎赌票，纸屑落地时自动排列成凯尔特人队徽。"专家说这是现代篮球的悖论，"场边记者擦拭着莫名起雾的话筒，"当独舞者的谢幕掌声来自铁笼之外。"
笔者瞥见班切罗离场时扯松了鞋带，十二股纤维中有三股呈现诡异的钴蓝色。竞技体育终究是盛满液态谎言的玻璃缸，今夜奥兰多的希望被制成标本前，23这个数字正在某个平行宇宙生根发芽。